C、太子城得名的传说
据广河县文化局马进云局长介绍,广河县旧称“太子寺”,得名的原因则是因为城里一座叫“太子寺”的古刹,寺里祀奉的是秦始皇之子扶苏。民国《续修导河县志》卷二“寺观”载:“太子寺”,县东南120里,见旧志,相传秦太子扶苏监蒙恬军驻此寺,故以太子寺名。清同治十二年曾加以重修,时任河州知州潘效苏书写楹联云:“当上郡监军而还,已伏杀机,应悔不为吴泰伯;处亘古伦常之变,无所逃罪,相知唯有晋申生。”
此寺又名扶苏祠,清朝临洮人吴镇曾写过《扶苏祠》五律一首:传闻秦太子,放逐此山椒。白日坤霜落,青春震木凋。孤鱼喧大泽,鹿马戏荒朝。尚忆桃花岛,燕丹憾未消。
诗中注明扶苏祠即太子寺,诗载《吴松崖集》卷七。
关于扶苏、蒙恬的传说,广河有,临洮也有。据广河县文化局马进云局长介绍,清康熙《临洮府志·壕墓载》:“秦扶苏墓,在城北25里,名扶苏岩,下有大壕墓二,父老相传为秦扶苏太子岩。”又载:“蒙恬墓,即在二大壕墓之下,谓传即蒙恬墓。”这类传说起自何时,现在已难以考知,但史书上没有关于扶苏曾到过洮河流域的记载,而他的死地史书的记载是很明确的。据《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载,扶苏与蒙恬以数十万大军屯边十余年,其屯驻之地是上郡,扶苏自杀的地方也是上郡。秦时上郡的治所在肤施县,即今陕西榆林县东南。《李斯列传》与《蒙恬列传》都载蒙恬先被拘禁于阳周,后亦吞药自杀于阳周。裴马因《史记集解》引徐广曰:“(阳周)属上郡”。张守节《史记正义》曰:“阳周,宁州罗川县之邑也。”隋文帝开皇十八年(598)改阳周县为罗川县,治所即今甘肃正宁县(山河镇)。
显然,广河、临洮一带关于扶苏、蒙恬的传说与史不符,不足凭信。
D、关于“太子”的考证
明朝的太子寺古城,即宋元时代的定羌城,也即唐末五代至北宋前吐蕃人所筑的诃诺城,而诃诺城又是十六国时西秦国王乞伏炽磐作太子时所筑的城。民间传说中的秦太子,便是乞伏炽磐,河州境内的太子山、太子寺等以“太子”命名的胜迹,都应该与十六国时声名赫赫的乞伏炽磐有关。
西秦建义四年(388)六月,西秦国王乞伏国仁卒,群臣因国仁之子公府年幼,乃推举国仁弟弟乞伏乾归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河南王”。改元太初,并由苑川迁都于金城(今兰州),太初二年十一月,粃罕羌族首领彭奚念降于乾归,乾归命他为河州刺史,河州之地归于西秦。
史称乞伏乾归“雄武英杰,沉稳有度量”。至太初七年(394),他击杀了仇池氐王杨定及前秦残部苻崇等,尽有陇西、巴西之地、乃自称“秦王”,署其长子炽磐为太子,领尚书令。
据有关史料记载,乞伏炽磐为太子时筑了城,并以此为起点再造秦国,开创了辉煌的功业。炽磐死后,太子慕末继位,慕末“幼儿好学,有文才”,他在城建寺观追荐炽磐,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西秦灭亡后,城一直存在下来,追荐炽磐的寺观则因炽磐生前近于神话般的赫赫业绩而受到当地人的祀奉,并因为城创建于炽磐为太子之时,故事也以太子命名,城与太子寺并存,久之,太子寺也成了嵻(山良)城的代称。
由此可知,太子寺的太子指西秦太子乞伏炽磐,太子寺城即炽磐所筑城。
唐以后,吐蕃将东部重镇大夏川的中心摆在嵻(山良)城(诃诺城),大夏城便逐渐废圯。以西秦太子乞伏炽磐误为秦始皇太子扶苏,当在明以前就出现了,原因是西秦史迹虽显赫一时,但终因地僻国小,典册亡佚,在一般人记忆中渐至泯没。明代文人多不重考证,遂以讹传讹,至今犹相沿成地方掌故,为故老耆旧津津乐道。十六国时,在秦陇大地上更迭出现的三秦五凉政权中,西秦国祚较长,疆域广袤,影响颇大,在今天的临夏州境内,永靖的炳灵寺及“天下第一桥”遗迹,临夏、和政间的太子山,及广河的太子寺古城,可称西秦遗存天壤间的几大胜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