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眼中的将军之八——陈先瑞将军轶事

时间:2019-09-19 15:19来源:大西北网 作者:刘恺 点击: 载入中...
  陈先瑞将军是安微金寨县人,1914年生,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曾任北京军区政委、成都军区政委、兰州军区顾问组副组长,1955年授予中将军衔。是第三、四届全国政协常委,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共第九、第十届中央委员,第十一届中央候补委员。
 
  一个班走出的开国将军
 
  陈先瑞将军和韩先楚将军两人一见面,陈先瑞将军总是这样称呼韩司令员:“先楚,先楚!”或者“老韩,老韩!”这是我在他们身边做保健工作的时候知道的。像这样亲切的称呼,军区是独一无二的。韩先楚司令员则这样称陈先瑞将军:“老班长,老班长!”只要两人一说话就是:“老班长!”我纳闷?也好奇,一直想探个究竟,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侯的老班长?我曾经问过陈政委的警卫员崔金山,他说:“他俩在一个班干过。”又问韩司令的警卫员安玉臣,他说:“首长一直这样叫的。”他们这样简单的回答,还是未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于是,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有机会一定要问问,请首长亲自给我们讲一讲老班长的来龙去脉。
 
  一天,我看见陈政委在他家的菜地里忙活着,这个菜地不大,约四十多个平方,呈倒三角形。地里种的有茄子,辣子,西红柿,黄瓜,还末挂果,但长势不错。
 
  他用锄头锄了一会,歇息的时候,我看他刚点了根烟,就凑了上去,问起陈政委:“首长!韩司令员称您为老班长,这是部队的尊称吗?听说你俩还是一个班的?是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即吩咐小崔,去拿两个马扎来,小崔领着我赶紧跑回屋里,他搬着藤椅,我手里拎着两个马扎,来到首长身边,坐好后,首长给我和小崔讲起那鲜为人知的过去……
 
  他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间夹着烟,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起那一段历史:“那是1932年12月,我在鄂东北游击总队特务4大队一班任班长。特务队经常执行急难险重的任务,所以对队员的个人素质要求很高。因此,这些成员都是从各个部队挑选出军政素质好的。这样,才保证了我们多次顺利地完成执行化装侦查,筹粮筹款,以及捉舌头,除恶霸等任务。我们这个班有9名同志,其中有刘震(当时叫刘幼安)是从陂孝北县独立营来。后来从黄安县独立师调来了韩先楚。我们班活下来的三个人,从此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1955年授军衔时韩先楚将军、刘震将军授了上将,我授了中将。”
 
  我曾经看过《陈先瑞回忆录》(第48页)是这样写的:“记得一次中央会议后,我们三人一起去看望胡耀邦同志。耀邦同志是个健谈的人,当他听说我们三人的情况后,连连说:‘很了不起,很了不起,像你们三人这样当兵在一个班出来的,现在又都是我军高级将领确实不多。’每当想起这些,我很为我们三人的友谊自豪。桃园三结义也好,三剑客也好,或者叫三个火枪手也好……总之,我们是新型人民军队三将领。”
 
  聆听陈政委讲的故事后。我向这个伟大的特务一班,走出的开国将军致敬!向将军们的战斗情怀敬礼!
 
  棋逢对手
 
  陈先瑞将军酷爱下棋,特别是爱和韩司令员下棋,两个人从红军时期就下,到兰州军区还接着下。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也是一对拆不散的老棋手。
 
  陈先瑞将军的家在八里窑司令部一号区六号平房。进门左手是警卫室,往里,是一条长廊,右边是会客室,会客室连着首长的卧室,里边有卫生间和王彦主任次卧相连。依次是客房,储物间,厕所,厨房,餐厅,厨房有个边门,家里干净整洁。
 
  他的家,离韩司令的家很近,过个马路就到了。家门口是条斜型水泥通道。韩司令和陈政委常在那里下棋,只要棋盘一摆,就热闹了。
 
  小崔说:“那副象棋盘是请木工做的。五合板的底盘,四周钉有木框框,中间有小合页,可以折叠起来,象棋子直经6.5cm,高2.5cm,合起来时棋子就在里面,还有个窗户上的老式挂勾,界河线条分明,是用毛笔写的,刷了本色油漆。”
 
  家中有几个靠背的小凳子,还有活动马扎。下棋时,往地上一摊,俩位将军一坐,阵势就摆开了。
 
  他俩下棋,时而爭的很凶,爭的脸红脖子粗谁都不让谁。时而平静如初,烟雾缭绕,我给你一支,你给我一支,吞云吐雾。
 
  看这俩位将军下棋,是很有意思的,平心而论,两人棋艺都不算很高,水平倒是相当,平分秋色,有时陈政委技高一筹,贏多输少,但韩先楚司令员运气好的时候,却连着赢。
 
  我们几个工作人员观棋的时候,只看不说,但小崔力挺陈政委,小安坚定站在韩司令的方阵下。陈政委讲:“他声东击西,他攻势凌历,防住他三扳斧,就没事了。"韩司令说:“他偷袭,他磨叽。”他俩爱凑到一起,他俩能说到一起,他俩下棋更能下到一起。
 
  下棋时,俩人很专注,十分认真,一个不让一个,一个不服一个。下着、说着、品着、抽着、看着,时不时的还偷走一步棋。
 
  一次,韩司令偷了“马”被陈政委发现了,立马站起来说:“赖皮,你耍赖皮,不给你玩了。"“不玩就不玩,小安,走!"站起来,问小安要一根烟,点着,头也不回,就走。
 
  过几天,又凑在一起,这个叫那个,那个喊这个。我们几个也常在六栋房门前碰了面。看着他俩争,瞧着他俩欢,跟着他俩散。大气也不敢出,说下就看,说回就散。
 
  现在,我们几位在首长身边工作过的人员聚在一块的时候,一提起这些往事,常思念将军下棋时激烈的撕杀场面。
 
  艰难戒烟
 
  陈先瑞将军吸烟的历史有几十年了,吸烟也是他最大嗜好,烟瘾很大,每一天要吸1包还要多,军区每月供应2条“中华”平价烟,但是不够,因此,自己也搭配一些其他牌子像是红牡丹一类的。工作不忙的时候吸的少一点。
 
  他戒了好几次烟,都戒不掉,戒了,又吸,吸了,又戒,就这反反复复地吸,又反反复复地戒。
 
  在医生的劝阻下,在王阿姨不厌其烦的督促下,也在他多次的保证下,终于又开始了艰难的戒烟历程。开始几天太难受了,阿姨为了他能戒烟,买这买那,好多替代品,像是大白兔奶糖,大板瓜子,新疆葵花仔,松仔。总之,想尽了办法。小崔说:“首长每一次出门前,阿姨都要搜他的身,还将客厅的招待烟的根数,天天数,天天记。为了首长的身体,她操碎了心。”
 
  小崔还对我说:“首长身上从不带烟,烟都放到我身上保管,一个小铁盒里就装几根,我也是严加管控的,你们医生都不让他抽,为戒烟,全家动员过,子女们也支持爸爸戒烟。
 
  一次,我巡诊碰上首长散步刚进家门。突然,阿姨大喊了一声:“交枪不杀,举起手来!"只见将军乖乖地,高高地举起双手,接受她的搜身检查。阿姨掂起脚尖,抱着他的脸颊,一闻就说:“怎么?有烟味!那里来的?”拉起他的手指又闻:“你看着我的眼睛!讲!”她那关心备至的举动,她那眼神里透着真情的对视,一下子,爱从心底涌出。立马我们被这对革命的老夫妻深沉地爱,深深地感动。首长从容地说:“我碰见老韩了,他抽,给我我没抽,沾了点他的香味嘛”。
 
  他是特务队出身的,到处藏烟可有办法。洗过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可放。用大块胶布撕上一块,粘贴在床头柜抽屉的上方。决心戒烟有主观能动性,就有毅力,就行。别人监督,都是闲的。他也知道大家都为他的身体健康着想。可是他在戒烟的路上的确走的挺难的……。
 
  张藩委员看望他
 
  1982年11月28日,张藩委员在北京参加全国第五届第五次政协会议。会议休息期间,他让我陪他一起去看望陈先瑞将军。
 
  张藩将军是全国第五届政协委员,兰州军区副司令、顾问组组长。湖南浏阳人,1929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55年授予中将军衔。
 
  陈政委北京的家,在新街口附近,走进后公用胡同八号,那是一个小四合院,清静,院内有棵好大的树。
 
  张藩委员从湖南带了十几个无核蜜桔。来京前,蜜桔是一个一个地精选的,是用《湖南日报》的副刊把蜜桔包好的。
 
  我提着蜜桔跟着首长进了院子,俩位将军一见面,高兴地就紧紧握起双手,然后,你扶着我,我搀着你,你拍拍我的肩,我敲敲你的背,老战友手拉着手,进了屋内。
 
  张藩副司令对陈政委说:“蜜桔是我种的,湖南农科院的新品种,无核,不酸,尝尝。”陈政委连连说:“好,好!”并忙不迭声地招呼王阿姨:“兰州家里来客人啦!快,快,赶快沏茶!”
 
  我也见到久别的首长,立正敬礼!说:“首长好!身体还是这么硬朗。”他握着我的手说:“还行,好!有小孩了吗?”我说:“报告首长,有个儿子,快一岁了。”
 
  他和张藩委员谈笑风声地聊了起来,我们静静地聆听。老战友久别之后的重逢,那喜悦的心情,那高兴的劲头,真是无以言表。他们互致问候,互祝健康,真情感人肺腑!
 
  我怀着深深的感情,浓浓的敬意,截取陈先瑞将军的点滴生活片段,以追思他的高风亮节,分享于读者。
 
  2019.9.15
(责任编辑:张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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