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来嗨~戗菜刀”这是儿时记忆中磨刀人响亮的口号,如今在兰州,磨刀人的身影越来越少,很少能再见到穿着简朴的衣裳,低头磨刀的生意人。偶尔碰到也都是操着外地口音来兰州讨生活的穷苦人,虽然生活的非常艰辛,但是有这么一群质朴的磨刀人以一个劳动者的身份不卑不亢地行走在大街小巷,老实本分的赚着一笔两三块的小生意。
租住在兰州市排洪南路平房里的王丙利就是河南来到兰州的磨刀人。王丙利是一个天生身患小儿麻痹症的磨刀人,今年55岁,河南老家有三个兄弟姐妹,但是由于身体的残疾,王丙利无法承担家里的农活,也没有能力娶妻生子,虽然王丙利的兄弟姐妹对待他还好,但他始终觉得在兄弟姐妹眼中,自己是整个家庭的拖累,于是2007年,他毅然决然离开河南,到兰州来投奔原来在老家一直对他好的同村的一位奶奶。
王丙利来到兰州后,由于没有经济能力只能先依靠同村的奶奶租住在兰州市排洪南路排洪沟沟边的平房内。王丙利说:“我同村的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但她一直对我特别好,我就一直管她叫奶奶,奶奶今年76岁,我不能一直靠我奶奶接济我,虽然我是残疾人,虽然我没有文化,但是我还有一门手艺,就是磨刀,所以到兰州安顿下来以后,我就骑着奶奶给的一辆旧自行车开始走街串巷的磨刀。”小儿麻痹症使得王丙利无法长时间站立,连走路都困难,骑自行车摔倒就更是家常便饭了,有一次将右脚的大脚趾指甲盖都砸掉了,当时直流血,但王丙利没有钱去医治,只好自己回家休息,现在的大脚趾指甲盖长得厚厚的很不好看。
磨一把刀,工序也是非常细的,粗磨石磨完再用细磨石磨,还要不停地蘸水,磨一把刀要用10分钟才能磨完,王丙利告诉记者:“生意好,一个月能挣500块钱,生意不好,我还得找我奶奶借。”说起磨刀的这五年,让王丙利感到心寒的不是每月微薄的收入,而是城市的人和事,王丙利感慨道:“城市真是什么事儿都有,让人既心寒又生气。”原来两年前,王丙利给一个年轻小伙子磨了一把刀,磨完之后,小伙子以磨的不好为由拒绝付给王丙利2元钱,王丙利只能跟他理论,最后小伙子拿着磨好的刀扬长而去。而今年4月份,王丙利一天磨刀好不容易挣到了28元钱,当时他在小区里等着来磨刀的顾客,有一个中年男子边打电话边跟王丙利说他们家有3把刀要磨,王丙利就让他上楼去取刀,但是男子说媳妇打电话让他带点面粉回去,男子称身上只带了20元钱,要王丙利先借点钱给他,回来之后把刀拿下来,顺便把钱还给王丙利。老实的王丙利二话不说掏出了全部的28元钱,但是中年男子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王丙利靠在门上挥了挥手,他叹了口气说道:“哎,再不说了”。看得出,套用一句流行话,王丙利一说起城市的磨刀经历那都是眼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在现在这个拜金的社会,没想到王丙利的梦想跟物质毫无关系,王丙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想有一个老伴,但要是有个老伴我也养不起。”
在王丙利的世界里,缺钱不是最大的困难,如果缺少坚强的活下去的意志和淳朴的人心,王丙利的世界就会黯淡,穷苦的磨刀人,磨出的是意志,磨出的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