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葬礼时照片
鲁迅家里曾有两个保姆,一次,不知为何吵了起来。鲁迅受不了整日的吵闹病倒了。隔壁的小姑娘俞芳问鲁迅:“先生,您为什么不喝止她们呢?”鲁迅笑着说:“她们闹口角,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气,口角虽然可以暂时压下去,但心里的那股‘气’是压不下去的,恐怕也要失眠。与其三个人都失眠或两个人失眠,那么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失眠算了。”
1926年鲁迅到厦门教书,经常一个人在相思树下想念远在广州的许广平。一头猪不识相,跑过来,啃地上的相思树叶,鲁迅很恼火,撸起袖子就跟猪搏斗。一个老师跑过来,问鲁迅怎么跟猪打架,鲁迅说:“老兄我不能告诉你。”
30年代的某一天,《申报·自由谈》的编辑黎烈文请客,请到的都是文化界名人,有林语堂、郁达夫、胡风、徐懋庸、曹聚仁,还有鲁迅。散席之前,编辑约请各位大家写稿。这时鲁迅打趣说:“你要是睡觉骂人的稿子,我可以天天写。”林语堂先生接口说:“鲁迅骂的,终不坏。”郁达夫的夫人映霞插嘴说:“周先生虽然会骂人,却骂不过他儿子。”林语堂笑道:“鲁迅的儿子终不会忠厚的!”鲁迅先生一边笑一边自己解释说:“是的,我的孩子他骂我。有一次,他(海婴)严厉地质问我:‘爸爸!为什么你晚上不睡觉,白天却睡觉。’又有一次,他跑来问我:‘爸爸,你几时死了?’到了最不满意的时候,他就批评我:‘这种爸爸,什么爸爸!’我倒真的没有办法对付他。”大家哄堂大笑。
肖红在《回忆鲁迅先生》中写道:“鲁迅先生的原稿,在拉都路一家炸油条的那里用着包油条,我得了一张,是译《死魂灵》的原稿,写信告诉鲁迅先生,鲁迅先生不以为稀奇。”肖红认为鲁迅这个人,别看他是一个文豪,其生活方式很大程度上就像一个农民,肖红说:“鲁迅先生坐在那儿和一个乡下的安静老人一样。”据许广平回忆,鲁迅经常用自己草稿的背面来擦屁股,许广平不时说他,他依然故我。这一点,在肖红这里也得到了印证。肖红说:“鲁迅先生出书的校样,都用来揩桌,或做什么的。”做什么呢?鲁迅请人在家吃鸡,手油腻腻的,他就一人分一张校样,让大家擦擦手。
鲁迅点评梅兰芳:“他未经士大夫帮忙时候所做的戏,自然是俗的,甚至于猥下,肮脏,但是泼剌,有生气。待到化为‘天女’,高贵了,然而从此死板板,矜持得可怜。看一位不死不活的天女或林妹妹,我想,大多数人是倒不如看一个漂亮活动的村女的,她和我们相近。”
鲁迅曾应邀去广州中山大学演讲,进校门时,由于不修边幅,被门房赶了出去。鲁迅并不在意,转身就走。到演讲的时候,校方久等鲁迅不到,就去问门房。门房说:“没有鲁迅这个人到来,只是有个不像样的人来过,已经把他赶了出去。”校方知道鲁迅是蓬头布衣的,想到那人一定是鲁迅,于是立刻到处找,竟在附近的豆浆摊中找到了他,他正在蹲着吃豆浆,于是道歉之后,把他请回讲台。他一开口,就大讲广州,说:“这里是革命的策源地,怎么糟糕到如此?”自然,他所讲的是整个广州的社会现象,而不是被赶走的这点小事,于是大家只好听着他骂,并且以为他骂得对。
鲁迅与周作人住在绍兴会馆时,夜晚被叫春的猫吵得无法入眠,两兄弟便搬凳子,操竹竿,爬到院墙头上做棒打鸳鸯的事情。有一回沈尹默去绍兴会馆看鲁迅,碰巧有人在墙边小便,他看见鲁迅正用一弹弓聚精会神地射此人的屁股。
鲁迅逝世后,有人为保存鲁迅遗物,打算劝阻鲁迅的原配夫人朱安出售鲁迅藏书,于是在鲁迅学生宋紫佩陪同下,去拜访朱安。此时的朱安,已是白发苍苍,敝衣霜容,生活贫苦。朱安禁不住冲着来人说:“你们总是说鲁迅遗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鲁迅遗物,你们也得保存保存我呀!”
鲁迅与周作人尚未分家时,鲁迅在教育部的薪金每月三百元,还有讲课、稿费等收入,周作人也不辍笔耕,两人的收入比一般职员的收入已高出十多倍,但家用仍然时时拮据,月月亏空。鲁迅整日劳顿,出门坐的是黄包车。而周作人与信子一家,出入动辄轿车,奴仆成群,极尽奢华。鲁迅曾感叹地说:“自己黄包车运来的,怎敌得轿车运走的?”
1934年,萧红与萧军来上海后,也住到四川北路的大陆新村,成为鲁迅的邻居。待二萧爱断情伤之后,萧红陷入无限的伤感与无助,因此天天来鲁迅家,一耽搁就是一整天。一个下午,鲁迅正在校对一本著作,萧红走进他的卧室,鲁迅从圆椅上转过来,向着萧红,微微站起,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萧红诧异了:“不是上午刚来过?即使先生忘了,可是我每天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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